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寶石的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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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湖的話慕容臉色微變, 湖又是一陣輕笑:“這個村子的人都沈到湖裏好多年了, 當初冰心帶著全村的人來求我, 平日裏那些個娃娃給我打掃祠堂的時候還得那笑, 死到臨頭了才想起我來。”

“是你做的?”

“沒有,我沒那麽多心思,天災罷了。我答應救那些個娃娃, 是他們自己堅持想救人。”

“最後你還是沒出手?”

“你不是都知道了嗎,我再厲害也贏不過天的。”湖定定地看著慕容, 眼底全是他先前不曾顯露的漠然,“慕容,你要記住,是非對錯的標準誰都不一樣,做你想做的就好。”

“什麽意思……”慕容話才問湖已經化成一灘水直接滲在土裏,只留了一灘水漬。

“他……”

“還在, 沒那麽容易死,走吧。”洛源朝慕容伸出手, 慕容非常自覺地把石頭交給了他。洛源拿出法杖放好石頭, 往地上一杵,湖面立刻以小島為中心迅速往外凍結,片刻就成了一片漂亮的冰原。

慕容讚嘆了一聲,走到邊緣蹲下,伸手摸了一下冰面,被冷得打了個寒戰。

冰下有些模模糊糊的黑影,有大有小, 想到湖剛剛說的話慕容立刻縮了回去,指尖慢慢回溫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:“怎麽不冷了?”

“冷是受到石頭的影響。”洛源走近了,拉過慕容的手,“走吧。”

“石頭到底……”慕容話說著忽然感覺眼睛有點重影,擡手揉了揉,眼睛睜開後重影得更嚴重了,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,便眼前一黑,整個人倒在了地上。

慕容醒來的時候天是黑的,沒有月光從窗戶灑進來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一會,還是睡了一天。他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,腦袋還昏昏沈沈的,緩了一會才回過來,環視了一下房間。這裏應該是旅館,家具齊全,就是沒找到洛源的人。

他又張嘴叫了一聲,發現嗓子還有點難受,起身倒了杯水,邊喝邊在房間裏四處查看。路過窗戶時聽到洛源的聲音頓了一下,往窗口走近了向下望去,便看到了自己在找的人。

洛源在門口和人說話,和他交談的人靠著墻,被屋檐擋住了看不到,說話聲音也不大,聽不太明朗。慕容扒著窗沿伸出去半個身子,努力探看了一下,沒註意到身子的角度,杯子跟著傾斜,水直接倒了下去,跟洛源對話的人直接被淋了個正著。

那人罵了一聲,是個男人,聲音有點熟,慕容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是誰。

洛源擡頭,看到慕容時眼睛一亮,原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馬上掛起一個溫柔的笑容:“小心點,別摔下來了。”他說又朝男人說了一句,“你回去吧。”

說洛源便進了屋子,慕容趴在窗沿上探頭探腦好一會,道歉了幾聲,男人都在下面一動不動。

“慕容。”

洛源叫了一聲,慕容轉過頭去應了一聲,視線再回到窗下時男人已經不見了,他只好把目光收回洛源身上:“你朋友?”

洛源坐到桌旁朝著慕容招招手:“不算,同鄉。”

慕容“哦”了一聲,走到桌旁坐下:“找你有事?”

“嗯,我讓他幫我送點東西。”洛源說著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,是一顆白色的的小球,“你吃了吧。”

慕容推了一下小球:“我吃?這是什麽。”

“藥,可以治好你的藥。”

慕容聞言會意地點頭,把藥放回桌上:“我沒病,幹嘛要吃藥。”他側著身子手肘搭在桌上,冷著臉看洛源一臉糾結的樣子沒忍住“撲哧”笑出來,“我知道你不會害我,但是我其實真的沒病吧。”

“有的……算是有的。”

“比如嗜睡?”看洛源楞了一下又點頭,慕容耷拉下眼皮,手指在桌上重重點了兩下,語氣強硬得像在審犯人,“說實話,是不是跟石頭有關。”

洛源聞言猶豫了一下,牙一咬點了頭。

慕容暗暗松了口氣:“是不是跟湖說的,沒有魔法的人進入迷宮有關?”

洛源輕嘆了口氣:“是,作為入侵者進入迷宮身就是一件很耗魔力的事,我不是說過嗎,魔力就是生命之源。”

慕容會意地點頭,總結道:“所以我每次進去都是在送死?”

洛源聞言沈默了,低順著眉眼,臉上被愧疚填滿了。慕容見狀笑起來,伸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:“我沒怪你的意思。”他說著捏起藥丸在手裏撚了撚,“我能再問你幾個問題嗎?”

洛源點頭,慕容直接把藥丸丟進嘴裏,倒了杯水就著咽了下去,杯子“扣”一聲往桌上一放:“我每次出迷宮,都會聽到的那些聲音是什麽?你也能聽到嗎?迷宮到底是怎麽出現的?”

“能聽到。”洛源答道,“是願望的聲音。”

“願望的聲音?”

洛源點頭:“每個迷宮都有核,一般是人,以靈魂作為代價向寶石許願,石頭回應後會根據核的情況跟願望,用迷宮的方式重新構架新的世界讓死去的人活下去,等魔力耗盡靈魂會歸寶石所有。核是知道自己的情況的,但是不一定能改變迷宮的形態,所以迷宮的情況也很多,因為每個人的情況跟願望都不一樣。”

“不管什麽願望,寶石都會接受?”

“不,一定要是強烈的願望,一般的靈魂承受不了寶石的魔力,很容易就消散了,只有執念才能讓靈魂不滅。”

“執念……”慕容垂著眸子想了一下,“如果我繼續闖迷宮,是不是早晚也會魂消魄散?”

見洛源抿著嘴不說話了,慕容苦笑了一聲:“如果不是碰到你,我怕不是給2144坑死。”

“它也沒錯。”洛源道,“七塊寶石放在一起是有逆轉時空的能力的,你想回去,對嗎?”

慕容被問得一楞,猶豫了好半晌。

他想回去嗎?

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回去,那事實上呢?

慕容忽然又想起來湖的話,那他想做的是什麽?

他父母早亡,從小跟著親戚長大,過得談不上開心,大學畢業後搬出來幾乎就沒聯系過了。認識的人很多,都說是朋友,交心的卻沒有,也可能是他自我封閉了。每天除了工作日子並沒有太大波瀾,談不上好,談不上壞,準備就這麽蒙逼地過一輩子。

現在他的人生出了UG。

他可以選擇修覆,也可以放任不管。

“慕容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聽到答案洛源臉上一松,表情越發柔和起來:“還有時間,你慢慢想,等找了再決定就好。”

洛源目光灼灼地盯著慕容,眼底像盛了一汪粼粼的水,看得他臉不禁紅起來,有那麽一瞬間冒起不想回去的念頭——如果洛源一直陪著自己的話。

慕容頭一偏,不再去看洛源: “要收集石頭的話就得進迷宮吧,我再進幾次會不會死?”

“不會,有我在,沒事的。”洛源起身單膝在慕容面前跪下,抓起他的手握在手裏,“我陪你,好不好?”

慕容稍微稍微抽了一下手,沒抽出來,有點別扭地點了點頭:“你為什麽要收集石頭?”

“為了實現一個願望。”

“願望?”

洛源點頭,垂著眼皮盯著慕容的手:“我想留住一個人,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。”

慕容心裏忽然被揪了一下,抽出手,壓低了聲音蓋住了失落:“你長這麽好,笑一笑人還不跟你走。”

洛源看了一眼空掉的手,溫聲道:“怕不夠,想一直拴著他。”

“又不是養狗。”慕容起身走回床邊躺下,裹起被子沖著墻壁不說話。

洛源跟到床邊坐下,輕輕叫了慕容一聲,慕容沒答。他伸手抓著人翻了個身,露出慕容那張氣成包子的臉,被逗笑了,用手指戳了一下,慕容立刻露出一口大白牙咬了上去。洛源見狀縮了一下手指,又湊過去,慕容立刻張著嘴咬過來,洛源又是一躲。

來回逗弄了幾次,慕容更氣了。

他伸出腳往重重往洛源身上一踹:“滾去睡地板。”

洛源吃了一腳差點從床上摔下去,臉上還是樂得快開花了,在床沿虛虛躺下,占據了一個要摔又摔不下去的位置。他伸手拍了拍慕容,慕容不搭理他,便不依不饒地纏著,最後還是慕容先認輸,往裏挪了挪,讓出位置來。

翌日。

慕容是直接餓醒的,拖著洛源出門吃了盆大一碗面,連湯都沒剩下。末了洛源把自己的碗推給慕容,他端起來抿了幾口湯,然後整個人癱到了桌子上,魂都快吐出來了:“吃不下了。”

洛源聞言把剩下的消滅了,等慕容緩過來才抓著人檢查了一遍,確認沒事後舒了口氣:“雖然沒魔法源,但是補充魔力的藥還是有用的。”

慕容打量了自己一圈,沒察覺出什麽變化來,糾結半天,2144忽然在他耳邊小聲提醒道:“玩家魔力值提升。”

“反正我也用不了。”慕容伸了個懶腰,“你個系統賊壞賊壞的,進迷宮耗藍也不告訴我,存心要我死哦。”

2144沈默了一會,聲音小了很多:“請玩家自行查資料。”

於是慕容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個沒什麽用的系統,點出來象征性地劃了兩下,看到24級臉直接黑了:“你們系統還卡經驗條的嗎?”

“玩家進入迷宮等級過高,無法正常獲取經驗,請選擇適級副。”

慕容:“……”

“怎麽了?”

聽到詢問慕容把點數往幸運上又加了一些,按下確定後又想起來什麽,看到剩餘點數1的時候苦著臉往上拉了一下,加在體力上才關掉:“沒什麽,在說下個迷宮是哪。”

“準備好過去了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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